“8S2A58003,8S2A04035,找到了,这边有。”武汉的一家服装店仓库里,余文航穿着防护衣,戴着口罩,凑在货架的清单前,仔细寻找相应的货号。他举着手机照明,头发贴在额头,汗珠在光束中清晰可见。
余文航是中国铁路南昌局集团公司向塘机务段一名火车司机,1月份,回家过年的他因为疫情滞留在武汉老家。不能复工上班的日子里,余文航主动请缨,和女朋友一起当起了志愿者。
2月18日,广东团省委的一个求援电话兜兜转转打到了余文航这儿。“那两天武汉下雪,广东的医疗队说他们没带够衣服,急需衣服裤子。”衣物是目前医疗队最急需的物资,由于医护人员工作强度大,一天下来全身衣服都得湿透,因此提出想要舒适吸汗的棉质内衣。
余文航和几个志愿者辗转联系到一家可以提供棉质内衣的商家,可因为工作人员没有返岗,只得自己去仓库拿货。
仓库里,密密麻麻的货架,层层叠叠的箱子,里面全是衣服。因为不知道电灯开关在哪,余文航他们只能打开手机照明。“第一次去了三个人,女朋友沐沐带了一个女生,我们一起去仓库找衣服。”余文航说,因为对货品分类不熟悉,他们三个人只能分头去找,两个女生翻货架下层的箱子,余文航负责货架上层的箱子。
“一箱一箱拖下来看,对照医疗队员的尺码和商家的货号,一件一件找。”在有限的空间里,余文航踮脚弯腰,不停地忙活着。“170的差25件。”“这些不是棉的吧?这是100%聚酯纤维……不行,要棉的,这些又白找了。”即便是核对工作繁琐、工作量大、余文航对货品质量都有严格要求。
“100个医生买衣服,你只找到了99件,就意味着有一个医生没有衣服穿。”余文航说,“他们是我们的恩人,恩人的事情一点都不能马虎。”
筹齐所需的衣物,已是晚上8点,余文航开着车将衣服送去医疗队入住的酒店,回到家已是夜里11点多。一整天里,他只吃了一顿早餐。“这是常态,我们在外面戴着口罩,不方便吃东西,而且一旦忙起来找货,压根不知道饿。”
自从余文航做起了“代购”,接到的“订单”越来越多。“你好,光谷会展中心方舱医院急需大量洗面奶、沐浴露、洗发膏、梳子、镜子等生活用品,能不能帮忙采购一下?”3月3日,“代购”小队又接到广东援鄂医疗队在微信群里发布的“订单”。
“现在不只是广东的,海南的、山西的,还有一家中日友好医院的医疗队都来找我们。”余文航开着车,后座堆满了箱子。
天南海北的医疗队,列出来的清单也五花八门。大到洗衣机、暖风机,小到干粮、胶带,还有医护人员求购卫生棉和面膜。余文航说,“她们说天天戴口罩,脸疼,脱皮,女友沐沐就把自己屯的面膜拿去给医护人员用”。
只要你需要,我倾尽所有。不管医疗队要什么,余文航都想尽办法去采购。了解到方舱医院需要大量跳绳和瑜伽垫帮助病人康复,余文航便在朋友圈和所有的微信群发布了消息。
“外面买不到了,只有这么凑。”听说是支援武汉的医疗队需要,大家伙都很积极,纷纷献物出力。“有个邻里群的大哥把两根跳绳包好放在我家门口,拍照告诉我,我现在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只说他是个党员。” 余文航总能在家门口发现惊喜,“我不怕困难,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2019年,余文航的父亲因病过世,他和母亲相依为命。得知他要冒险出门,母亲坐在门口气哭了。“我妈是不同意的,哭得特别伤心,她说外面那么危险,你为什么要出去?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办?”余文航知道母亲的担心,却压不住自己的决心,“你在家呆着,我在家呆着,大家都在家里呆着,这事情就没人做了。”
余文航念叨的最多的就是感恩。他一直说,自己做的太微不足道了。“我觉得志愿者就像一粒沙子,万千沙子聚在一起,就能凝聚成一块坚硬的基石。”余文航说。(吴朋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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