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是个体发育的关键期，对婴幼儿进行早期的营养保障、养育关爱和学习训练，将促进大脑结构和功能发育，为其今后学习、社会交往、心理发育和应对挑战奠定良好基础。而贫困地区儿童在这方面往往落后于其他地区儿童。
近日，由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青海省海东市政府主办的“幼有所育在青海”暨山村幼儿园十周年汇报会在京举行。10年过去了，山村幼儿园为当地儿童早期发展带来了哪些改变？如何在农村贫困地区实现幼有所育？会上，来自全国人大、政协、妇联、教育部、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等部门及群团组织的代表纷纷表示，期待社会各界共同关注贫困地区儿童早期发展，形成强大合力。
农村幼有所育有了“乐都模式”
“那时我们都不会系鞋带，老师一个一个教我们，我和小伙伴们很快就学会了。以前学校房子很简陋，现在盖了新房子，四周墙上都画满了画。”青海省海东市乐都区新堡子中心学校四年级的傅友玲曾就读于山村幼儿园。在汇报会现场，她落落大方，普通话讲得特别标准，给在场嘉宾留下了深刻印象。前不久，傅友玲刚刚被评为“青海高原好少年”，这次是她第一次来北京。“我有个姐姐，还有个弟弟，我们都上过山村幼儿园。我有个小愿望，一定要更加努力学习，长大以后来北京上大学！”
像傅友玲一样受益于山村幼儿园的小朋友，累计超过1.6万人。从最早的“走教点”到后来的“早教点”，再到如今的“山村幼儿园”，贫困地区儿童早期发展项目已经走过10年。
2009年，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联合青海省海东地委、行署（现为海东市）在乐都县（现为乐都区）开展贫困地区儿童早期发展项目，包含山村幼儿园和营养包两部分内容。青海省海东市市长王林虎介绍，“一村一园：山村幼儿园计划”目前覆盖人口占偏远地区乡村总人口的92%，学前3年毛入学率从2009年的48.2%提高到现在的98.6%，第一批受益学生已升至高中。一村一园最大程度解决了留守儿童隔代看护、托人看护带来的教育缺失问题，成为乐都区学前教育体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被改变的不只是孩子，一支能扎根基层、甘于奉献、相对稳定的山村学前教师队伍也逐渐发展壮大。2018年，在一村一园计划基础上，“慧育中国：山村入户早教项目”开始在乐都区试点。乐都区寿乐镇土邦口村的苏彩花顺利通过笔试、面试、体检、培训，成了该项目第一批育婴辅导员。目前，她是16个受访儿童的启蒙老师。
像苏彩花一样的育婴辅导员在乐都区一共有84名。他们的主要工作是为0～3岁的乡镇儿童及其监护人提供早教知识，每月对每名儿童进行4次家访。截至目前，该项目已经辐射到乐都区10个项目乡镇和12个项目卫生院。经过1年时间，被干预儿童发展能力明显改善，家庭养育能力大大提升。
“经过10年试点，乐都区已成为国内为数不多的实现0～6岁儿童早期发展公共服务全覆盖的区县之一，并探索出‘学前进村，一村一园’‘早教入户，免费家访’以及营养包全覆盖的农村幼有所育的‘乐都模式’。”全国政协人口资源环境委员会主任、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理事长李伟说。
农村是教育和健康服务的关注重点
“在脱贫攻坚的决胜期，儿童发展的短板依然在农村。让贫困地区的孩子接受良好教育是扶贫开发的重要任务，也是阻断贫困代际传递的重要途径。”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党组书记马建堂说。
据了解，我国集中连片的贫困地区有830个贫困县，其中0～6岁的儿童约2000万人。贫困地区儿童的生长发育迟缓率是城市儿童的4倍～5倍。“农村，特别是贫困地区，仍然是教育和健康服务的关注重点。”全国人大社会建设委员会副主任委员、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院长江小涓说。
6年前，江小涓曾陪同时任国务院副总理刘延东到乐都早教点考察儿童早期发展项目和营养改善计划的实施情况。回忆起当年看到的场景，她依然历历在目。“我特意去查了下当年的工作记录，当时本子上记了一句话：这项工作起点容易，但如何持续下去还有很大挑战。”
在项目10周年的节点上，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组织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华东师范大学和哈佛大学教育学院对乐都区的试点进行了评估和分析。评估结果让江小涓感到欣慰。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副理事长卢迈在汇报评估结果时表示，虽然设立在偏远地区的山村幼儿园中，来自留守、单亲家庭的儿童比例要高于县城和乡镇幼儿园，但他们在心理弹性、社会性、智力发育、小学入学后成绩等指标上都接近甚至超过县城幼儿园儿童，远优于没上过幼儿园的儿童。此外，多数一村一园教师除了在园时间与儿童进行教学活动外，还与家长保持了密切联系，这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教育质量，促进了儿童发展。
“项目取得了一定成效，但要形成国家层面的系统性政策，在全国范围内大幅提升贫困地区儿童发展水平，还需加倍努力。”李伟说。
全国政协委员、中国职业教育协会会长鲁昕表示，截至2018年年底，全国学前3年毛入园率为81.7%，学前教育取得历史性进展。但是，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在学前教育领域表现还比较突出，“入园难”和“入园贵”的问题仍然存在，学前教育普惠性资源短缺。“科学的学前教育是消除贫困、打破贫困代际循环的重要社会干预手段。”
据悉，继青海乐都后，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在贵州、云南、新疆、甘肃、湖南等11个省（区、市）的30个贫困县陆续开展“山村幼儿园计划”，已累计帮助20万贫困地区学龄前儿童在村里入园接受学前教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