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揭示了当今世界两个事实。第一,世界已经进入前所未有的紧密互联时期。第二,世界各国很难协同合作、共同应对危机,即便是欧盟这一集团。
这两个事实说明,世界正朝着矛盾两极发展——互联和解体。一方面,世界各国的联系日益紧密,全球化程度日益加深。另一方面,国际联盟和集团正在以令人意外的速度破裂,如英国“脱欧”和不断扩大的美欧嫌隙。此外,国际组织无法有效地解决世界的问题。我们不禁想问,为什么二战后由美国主导的国际体系日渐解体,在各国开放度和紧密度不断提升的情况下全球合作反而走向衰落?
二战结束以来,西方国家一直不停地呼吁开放、自由市场、自由贸易、民主自由原则,有时不惜以国际机构甚至战争来强制推行这些原则。既然“开放且自由的世界”是西方话语体系向世界推广的核心价值观,那么,为什么如今美国和其他一些西方国家不再那么坚持开放,反而选择孤立主义和反全球化,对国际协同合作兴趣寥寥?
受到亚当·斯密思想和社会达尔文主义影响的西方体制,错误地认为美国乃至整个西方,代表着“大自然的最佳选择”,西方的价值观、制度及机构,是世界自然进化过程中的最好体现。西方阵营在冷战的胜利,进一步刺激了此论点,并导致“历史终结论”的出现。
然而,辩证发展观的历史哲学赢过了达尔文的进化论,弱者不再是弱者,强者也不再是那么强。全球化形成了一个与西方预想的不太一样的世界,一个不受于西方控制的世界。我们正生活在不断多极化和多元的世界,一个紧密互联但同时缺乏秩序和共识精神的世界,一个开放但不够团结的世界。这是疫情给我们揭示的真相。这恰是世界未来的隐忧。疫情则加剧了这种隐忧。
未来的隐忧
当今世界面临着三大困境,使我们对未来充满担忧,使我们无法预测接下来数年将会发生什么,使国际关系走向充满着迷雾和不确定性。
第一,美国面对中国崛起的态度。中美关系已发生了倒退。此前,美国发起了贸易战,并干涉香港问题、台湾问题和新疆问题。在面对新冠疫情这一人类共同危机时,双方关系也未见起色。中美关系一直磕磕绊绊,但跟以往不同的是,今日中美矛盾根源已从美国试图改造中国升级为遏制中国崛起。考虑到两国的国力和军事力量,一个不稳定的中美关系,只能让世界不稳定,只能令我们以焦虑的目光望着世界的未来。
第二,疫情对已经危机四伏世界的影响。当今世界有一个令人沮丧和失望的现实——尽管世界各国竭尽全力控制国内的疫情,但除非其他国家也同样消灭了疫情,否则无法回到正常的世界运转状态。如今,各国能做的,是专注于本国疫情并与世界处于半隔离状态,同时等待疫苗和药物的成功研制,并免费或以极低的价格提供给全球人民,这个过程可能需要一年甚至更久。与此同时,在全球彻底消灭疫情之前,我们无法评估疫情在各国造成的经济和社会代价。很多人可能将失去工作,民粹主义可能抬头,这将进一步恶化世界的共识和秩序问题。如果世界不尽快消灭疫情,其所造成的国际经济、社会、政治影响将会持续数年。
第三,民粹主义。在世界缺乏共识、失序,经济发展出现问题的背景下,民粹主义继续抬头,并成为包括一些大国在内的多国主流政治力量。当国际社会分裂、无序、冲突四起,民粹主义和民族主义情绪盛行,如果任其发展,将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中国能为世界做些什么
新冠肺炎疫情揭示了很多悖论,这些悖论反映了我们的世界现状及其走势,揭露了一批大国的真面目。我们看到,意大利向欧洲兄弟和美国的求助未得回应;我们也看到,塞尔维亚总统对欧盟感到失望而在镜头前数次落泪;我们还看到,世界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小国发出求救信号,却未见美国伸出援助之手。在世界最需要的时候,美国却缺席了。最令人感到讽刺的是,美国并不仅仅满足于袖手旁观、对他国苦难视而不见,其甚至想将德国疫苗公司垄断在自己手中。而当新冠肺炎在美国国内爆发以后,美国竟然要求世界尽快向其提供帮助。反观中国,在较短时间内成功抑制住疫情后,出手帮助了意大利、伊朗、伊拉克、塞尔维亚等国,向受疫情影响的各国送去援助物资,呼吁各国团结起来共同对抗疫情,并倡议加强信息分享,开展药物、疫苗研发、防疫合作。
疫情揭露的这些悖论虽然令人震惊,但不是偶然,因为这恰是当前世界巨变的产物。而今日中国是世界历史巨变最典型的表现。因此,世界各国应当承认和尊重这一事实,允许并接受中国在新的世界秩序建设过程中的参与和贡献。中国的崛起,一方面源于自身的努力,另一方面也依赖于开放的世界大局和全球化进程。为了世界和中国的利益,今天,中国站出来维护开放、全球化和国际合作的原则,增强各国在人类命运共同体方面的协作精神。在笔者看来,中国可以从以下三方面对未来世界做出贡献:
第一,引领新时期的国际合作和开放。中国的崛起离不开开放型世界和国际合作,中国应该坚决维护该原则,具体应体现在国家政策和社会价值观的建设方面。中国须与世界各国共同致力于将全球化转换为互惠互利机制,而非传播危机和恐慌的途径。今天的中国有能力找到与世界各国互利合作的共同点。
第二,使全球免受中美对抗的威胁。许多观察家都曾经发出警告,担忧中美关系可能会上升至军事对抗。但是,中国可以通过不卷入美国挑衅陷阱的方式避免这种对抗,并扩大与世界各国的合作范围,避免结盟和冲突。在美国走向孤立和放弃盟友的同时,中国应当致力于扩大在西方和东方的“朋友圈”,并秉持合作和开放精神,特别是不少西方国家已开始承认中国在世界范围内的地位和发挥的作用、并准备与其开展合作的当下。
第三,坚持和平共处。如前所述,世界如今正处于脆弱时期,民粹主义和民族主义抬头,很明显,这不利于各国和人民之间的和平共处,也不顺应全球化趋势和命运共同体理念。中国作为全球化的受益者和支持者,应当弘扬开放包容、文化多元化、平等及其他一个紧密互联的世界所需要的价值观,以此促进世界稳定和国际合作。
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已经使我们意识到世界经历的巨大变化。这是对大国能力和责任的一次考验。这场灾难已经揭示了世界的脆弱性。我们迫切需要新的世界秩序,一个能更好地应对困境的世界秩序,一个更符合全球化精神的世界秩序,以便适应当前世界各国和人民命运息息相关的这一不可否认的事实。
中国是国内最团结,经济、政治、社会形势最稳定、前景最明晰的国家,中国崛起是新世界的一大重要成果。这个世界需要中国,也希望中国能够更好、更强有力地诠释开放与合作的精神。(曾书柔、实习生蒋婧编译)
(作者瓦利德,突尼斯籍,现供职于人民网阿拉伯文版。毕业于北京大学历史学专业,获博士学位。)
(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人民网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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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于洋、燕勐)